12月9日,台州市椒江区运输管理所办公室副主任兼会计夏翼走完了其32年的人生:当天18时40分,他从运管所办公楼4楼跳楼自杀。这一天,距离其12月15日的生日还不到一周时间。 在台州,夏翼是个不折不扣的名人,他还有一个公众身份――台州电视台公共财富频道的评论员夏一跳。电视屏幕中的他,辩才过人,言辞犀利,经常对腐败现象大加鞭挞。或许正是因此,在夏翼因“挪用公款”而自杀的消息传出后,台州民众普遍感觉是被“吓了一跳”。直到目前,这名公众人物的“一跳”带来的震荡,在台州民间仍余波未了。 上坡路的人生 出色的口才让本是农家子弟的夏翼人生走向快车道,他在电视中营造了一个正直的公众形象,随之而来的显赫名声也让其获得了相应的社会地位。据《青年时报》报道1978年,夏翼出生在台州温岭的一个农民家庭,其父为温岭市区插队到乡下的知青,母亲则是当地农民出身。除了父亲在工厂上班的收入外,家里主要的收入来源是种植葡萄。在舅舅陈君正看来,从学生时期起,夏翼就体现出了成年后所具备的组织能力和号召力,“他很好胜,自信心强,有正义感,喜欢帮助别人”。陈君正回忆,“在温岭市新河中学上学时,夏翼是班长,班里的一名同学受到了外班人的欺负,夏翼得知后,就发动班里的男生还击了那个外班人。”因为影响较大,事后班主任欲开除夏翼,但全班46人中有44人联署签名书,请求学校不要开除夏翼。高中毕业后,夏翼考入位于长沙的中南林学院(现在的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财务会计。 在夏翼的成长道路中,叔叔夏正亮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现任浙江金豹运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的夏正亮,是农村人眼中的能人。夏正亮说,夏翼的人生在初期走得并不顺利,“主要是家境不太好”。刚参加工作时,夏翼还会回家帮家里卖葡萄,“他经常是半夜两点多起来,从温岭赶到路桥,卖完了葡萄再回家。”大学毕业后,夏翼进入了椒江区运管所,他也是该所第一个本科毕业的大学生。现任椒江区运管所副所长的杨高峰,是当时招进夏翼的领导。杨高峰坦言对夏翼颇为赏识,“业务能力不错,工作也负责,口才好,还写得一手漂亮的字。”在进入运管所工作初期,夏翼一直住在已在椒江定居的夏正亮家中。两年后他才搬出去,想获得更多的独立空间。而在夏翼参加工作的次年,他参加了台州电视台举办的石梁杯演讲比赛,并获得特等奖。比赛中,他在表达能力上的天赋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出来。赛后,台州电视台一位领导对夏翼颇为赏识,并流露了想让夏翼从事电视工作的想法。
从去年开始,夏翼在台州公共财富频道“直通现场”栏目以兼职评论员的身份主持节目。“直通现场”是一档民生新闻栏目,夏翼和主持人搭档,负责评论各类新闻事件。电视荧屏中的夏翼,习惯穿一身中山装,端着一个大大的茶杯,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由于其言辞犀利,点评泼辣,独具风格,他在当地慢慢成为“名人”。杨高峰说,“夏翼成为名人后,比较混得开了,在社会上认识的人也不少。”与之相伴的是,他每天显得很忙。除了在本单位上班外,每天中午12点到下午2点,都会去电视台录节目。夏翼的成绩是靠自己拼出来的。夏正亮说:“他过去曾跟我说,在播音主持上他的长相不占任何优势,所以只能在辩论、思维、观点上下狠工夫。”
慢慢提高的社会地位,给夏翼带来了相对不错的经济条件:生前,夏翼住在椒江区康平小区一套150多平方米的公寓里,这是一个相对高档的小区,开的车是丰田汉兰达。如果没有这次意外的话,夏翼的人生本将更加顺畅。原本,他将在本月底去椒江地税局上班,此前,他已经考上了该单位,而省台的一档节目也因其在台州电视节目中的出色表现,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如果运用得当,如鱼得水;运用不当,家破人亡。”夏翼生前的好友罗洪这样说。公众视野中的夏翼,是不折不扣的名人;在网络世界里,夏翼同样是不折不扣的名人――他的身份是美国暴雪公司开发的游戏《魔兽世界》中海阔天空公会会长“歌飘渺”。在夏翼自杀的消息传出后,还出现了这样一个说法:“歌飘渺”为了游戏冲进度,挪用了公司公款。”
这一说法经不起推敲,同在此公会的玩家说,“海阔没找代打。就算找了代打,那点钱至于挪用公款?挪用公款就得自杀?“歌飘渺”没那么脆弱。”(为深入调查真实情况,而不是受不了解WOW的记者稿件忽悠,编者特地去十区血吼的另一竞争对手公会的玩家那里获得了第一手资料。“歌飘渺”很早就与某著名公会建立了稳定的代打关系,代打的价码是一人一晚500RMB,WLK的该服所有FD成就都由该公会代打完成,练级当然也是由工作室代练了。对公会会员的待遇也相当好,RAID当中DPS排名高的动辄就三五千金币的奖励。这看起来还真不是“那点钱”的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在生前的好友罗洪看来,夏翼有着典型的双重性格。在公众场合,他很绅士:稳重,谦逊,很有修养,“非常重视自己的形象,无论着装打扮,还是言行举止都要求尽善尽美。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一个人有没有修养不是装出来的,是从他全身每个细胞中迸发出来的。”而私下里,他为人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整个总台的主持人估计就他一个人是这样豪爽的。他是一个名人,平时介绍他一些私活,从来不谈报酬,只有一句话‘只要有时间,有钱没钱都无所谓’”。
罗洪回忆,5年前夏翼结婚,在婚礼上,主持人每赞扬一句,他都会很绅士地点头回应或小鞠躬回敬,“仪式结束了,大家开始拼酒时,他又是完全相反的人,豪迈、不拘小节,甚至连上衣也脱了。”罗洪坦言,夏翼对人情世故亦十分精通,“他从不带老婆出来聚会,也从不和朋友说心里话,带给大家的只有开心和愉快,郁闷、烦恼他都自己单独承担。”“双重人格如果运用得当,如鱼得水;运用不当,家破人亡。”罗洪这样说。
自杀疑云
“并不缺钱的夏翼挪用了公款,这至少也反映了椒江运管所在财务制度管理上的漏洞。”在中国,县一级的道路运输管理所(简称“运管所”)成立于上世纪60年代,曾叫“交指办”、“三统办”、“交管站”,1998年全国统一更名为运管所。运管所定位为“道路运输管理机构”,代表同级政府交通行政主管部门管理道路运输市场。
椒江区运管所是椒江区交通局下属的事业单位,目前有事业编制人员26人。2008年,国家取消养路费、管理费,改为征收燃油税后,中央财政从2009年起,以各县运管所2007年征收管理费数额为基数,以转移支付给各县运管所拨付经费(含办公经费、职工工资)。椒江区政府的新闻通报称,“12月8日下午4点左右,椒江运管所发现单位支票少一张,后经与银行查核,发现有230万巨款从本单位账户划至台州网威电脑网络工程有限公司。”
记者从工商部门得到的信息显示,台州网威电脑网络工程有限公司位于椒江区景元路170号,成立于2007年11月07日,法定代表人为葛光伟,注册资本为10万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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