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阴暗中的烈焰
当武斗愈来愈激烈,大家要杀死对方才甘心的时候,“以武止戈”是最好的方法。赫辛跟沙华两人虽然各自以手上的兵器重创对手,但双方争持不下,不但不肯放手,反而将武器的压迫力增加,令对方的伤害更深。在等候室前跟美棋在一起的莎莉亚看到他们二人的眼神有异,心感不妥,终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以回旋盾击,止去他们的干戈,同时引起观众们的连番叫喊。
莎莉亚来到他们二人的中央,带著痛斥的语气训示一番,二人之比斗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结束。
赫辛收起望著沙华时出现的仇恨目光,转过面来微笑的摊摊手道:“莎莉亚,我们不过是以最认真的心态比斗而已,何必大动肝火?”
“认真?比斗的目的是要在技艺上分出胜负,而不是以定生死来区分。赫辛,你是骑士统领,很应该明白,什么是能收能放,什么是适可而止。”莎莉亚摆出一副大姐的模样,赫辛虽然跟她有同等的地位,但面对著这位气势慑人的十字军统领,威势不自觉跟她比下去,听过莎莉亚的话后,赫辛纵然有点不满,都不得不接受她的话。
美棋跑到场中,来到正在淌血,跪在地上的沙华身边,蹲下来充满关怀的呼唤:“沙华...”
“咳咳...”刚才被赫辛螺旋矛击刺穿的伤口,虽然沙华用手掩住那个被刺的伤口,但鲜血仍如泉涌,自他手指缝间流出,流到地上形成小滩,比起刚才承受莎莉亚的十字审判攻击,赫辛攻击所带来的伤害严重得多。看到沙华面上汗大如豆,面色苍白,美棋感到说不出的心痛,抬过头望著莎莉亚及赫辛,打从心内替沙华感到不值,继而冲口而出。
“你们都太过分了吧,出手都一样这么重,是不是非要杀死他才甘心?特别是你:虾身』骑士9
赫辛淡淡的回应,面上挂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比斗总会有输赢,何必执著,大家都是用兵器作战,刀来剑往,受伤是无可避免的事,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口,若然不是我身上穿有盔甲,我早就被他的剑劈开两半了。”
美棋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身穿的是金属盔甲,而沙华身上什么都没有穿,你受的伤比沙华轻得多,不但止不放过他,还将他弄得伤上加伤,这是比斗吗?刚才女十字军比起你好得多。”
“我这些只是自卫还击,你这个连骑士守则都不懂的小丫头,你凭什么骂我?”
“够了,别再吵什么9莎莉亚展开双手阻止两人继续争执。接著,她来到腓力国王前面不远处,行了一个宫廷礼:“国王陛下,我莎莉亚要求终止这场比斗9
腓力国王抓抓面上的白胡子,叹了一口气:“唉,可惜,想不到比斗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既然如此,好吧!比斗在这一刻结束,两位都是身手不凡之人,重创了谁对普隆德拉城都是一个损失。就这样决定,沙华你身手不错,由今天起,你便成为骑士团的一份子,为我们卢恩.米特加尔特王国尽一分力。”
“谢...国王...陛下提拔。”身上剧痛迸裂,沙华勉强才吐出几句话来。
“你受了重伤,就好好休息一下。”腓力国王站起来,向全场所有观众挥手拜别,欢呼声此起彼落,腓力国王手持手杖,跟随著他的王室成员,一个一个离开伊斯鲁特岛比斗场,二王子斯特离开时,他盯了盯在场的莎莉亚一眼良久,才跟随腓力国王离开。国王等人离开过后,在场的观众一哄而散,这场比斗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已令他们心满意足,同时他们亦知道这位来自东方斐扬的少年,不是挟著提洛名声的泛泛之辈。
“哼...”赫辛似乎显得更不悦了,他冷哼一声,昂首阔步离开比斗场,望也不望被他重创的沙华一眼。短时间内,整个斗投场空空荡荡,只馀下四人仍留下来。
莎莉亚缓步来到沙华面前,右手轻按到他被戮伤的位置,口中念著一段咒语,一道乳绿色的光芒由她手心冒出,包裹著她整只右手,冰凉的感觉再一次传到沙华的身上。“治愈术9被戮至重伤的位置慢慢愈合,血液先凝住,渐渐再恢复。剧痛的感觉化作无形,沙华在美棋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伤口虽然已经痊愈,但是由于刚才伤口喷出的鲜血过多,沙华想说出多谢向莎莉亚时,却因为缺血而产生晕眩的感觉,几乎再次倒在地上。
“沙华,你现在过度缺血,最需要的是休息好好养好伤势,明天再见。”莎莉亚双手作揖道。
“等等,女十字军...”美棋呼唤莎莉亚,语气一下子也变得平伏下来:“刚才我的语气重了点,有点冲动的误会你,对不起。”
“不要紧,我出手也是重了点,不过我也料不到赫辛出手会这么重,猝然出手制止他是适合的做法。”莎莉亚道。
“美棋!沙华9提洛此时由台上赶到斗技场中央,协助美棋搀扶著沙华,看到他一面脸色苍白,悔疚的心情再一次涌上心头,若非提洛向国王提出让沙华豁免十年剑士训练成为骑士要求的话,今天的比武便比不成,沙华亦不会受这样的伤害。提洛皱一皱眉头,所幸的是,沙华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否则他这一辈子,定必为那件事后悔不已。
“提洛,跟你朋友比斗真是一件赏心乐事,我很欣赏他那份不屈的精神,可惜的是,他当骑士比十字军骑士适合,否则他可以成为我莎莉亚扉下的一员猛将。”莎莉亚道。
提洛道:“我没有说慌,沙华他的确是我见过这么多人之中,身手最不凡的人。不过,我的父亲居然向国王提出比斗的要求,我也万万猜想不到,万一沙华有什么意外的话?我要负上最大的责任。”
“提洛大哥,你...别这样说,今天发生比斗,你都不想...”沙华道。
“此事上无论责任是谁,比斗已经结束了,也成为了过去,今日我很荣幸跟你这位东方少年交手,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在斗技场上再比高低,明天再见。”莎莉亚展出淡淡一笑后转身离开,在三人同声说再会过后,莎莉亚也离开曾掀起腥风血雨的斗技常
“唉...总算捱过了,真是恶斗连常”沙华感到失去说话的气力。
“对了,沙华也应该休息,提洛大哥,快些带我们返回城堡。”听到美棋说出这句话,提洛顿时一愕,面色一变,像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呆若当场,面上冒出点点冷汗。
“怎么啦?找卡普拉公司传送我们回城堡不是行了吗?又快又方便9美棋道。
“我...出门的时候,只带了前来伊斯鲁特岛的旅费,没有带回去城堡的旅费...”
美棋此刻突然瞪大眼睛叫喊:“什么?!你竟然说你没有旅费回去?怎会这么笨!不带归家的钱?9
“当时我担心沙华的安危,一时间没有想到要带回城时的旅费...”提洛未说完,斗技场上即时充斥著美棋不满的吵叫,在空荡的比斗场上传来生生不息的回音。
───────────────────
同一日晚上,普隆德拉郊区,下水道。
漆黑、阴暗、肮脏,来形容这个地方最贴切不过,纵横交错的管道上,来自城中不同位置的污水集中到来,阵阵的酸腐臭味传出,微弱的灯光照明系统,淡淡照到管道内每一角落,幽黑的污水,一块块发出金光的圆形金块藏由污水中闪耀,每隔几步,就会有一块同样形状的金块藏在其中,如列队一样在管道上随处可见。
这个任何人都讨厌的地方,一向杳无人迹,但最近的普隆德拉城内,几个月前流传著一个传说,令部份人选择不昔前来这个肮脏不堪的地区。为的,只是那一个一夜致富的传说。这一夜,两位以商人作打扮的男子,慑手慑脚来到这个地方。两人褶高裤脚,脱下鞋子光著脚,背著大袋,走到污水之中,踱著污水前进,两人兵分两路,沿著污水管每走数步,便弯下身子从污水中取出金块,放入大袋中,他们脸上都挂上早已僵硬的笑面,每捡下一个金块,他们口中不约而同计算究竟捡了多少。
二人不知捡著捡著,终于互相碰头。
“喂!你捡到多少?”面上长满胡子的商人道。
“210块。”另一位中年长得较肥胖的商人道。
“哈哈!我比你多!我有232块,换算成节历的话,可以兑换数百万!至少未来数十年都不怕捱穷了。”
“对!我们多捡一起,这样我们一辈子都衣食无休了9
“还是那个疯子说得对,下水道真是遍地金块,总算不负我们二位用数千节历贿赂了把守下水道入口的守卫,这次我们两人变成了真正的大富翁。”
胖商人道:“对,那个整天都叫『火!火;的疯子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为什么他自己不捡光这里的金块呢?”
“他是有名的疯子嘛,对那些金块怎会有兴趣呢?还是努力的捡吧。”
“好...”胖商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隆隆巨响及踏水声,只是这些声音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便平息了。
“啊?发生什么事?”二人面面相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望著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依旧昏暗的下水道尽头,此时不知什么原因,冒出一团淡黄色的光芒,在通道上隐约闪烁著,淡黄的光芒渐渐扩张,由淡黄化作悦目金光,照得二人面上都泛起一片金黄色。
“那些金光是什么来的?”胖商人怪叫道,想知道答案的还有他的同伴。
金光愈来愈强烈,昏暗通道上的灯光早已被这金光盖过,刺眼得连他们二人都几乎睁不开双眼,下水道再次传来隆隆的巨响,像一支军队急步走到下水道,由远至近传到他们二人的耳际。急速的脚踏声伴著金光的物体,转过墙角,终于来到二人眼前。不知何故,二人张眼一看,都不约而同张大嘴巴说不出话,眼睛也瞪得大大的,顷刻目瞪口呆。
“这...这个...”二人传来无力的尖叫声,伴著恐惧的沙哑。
突然间,物体身上喷出一道强而有力的火球,伴随霸道的火焰,直轰到两个商人身上,还搞不清什么状况的商人,被这股火球喷过正著,烈焰吞噬他们的身体,惨烈的呻吟声由他们二人口中发出,直至消失净尽,一眨眼的时间,二人被无情的火焰完全吞没,刚才一直提著盛满金块的大袋跌在地上,连绵铿锵,金块散落到污水管每一角度,随污水飘流到不知明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