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秋天温婉可爱的上午,像喜欢十八岁未解之谜语,我义无返顾喜欢上了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物——我的对门——一扇经历许多年代,饱经风雨已经油漆剥落的木门。难道对门发生了什么事情足以吸引所有少年粉红色心情吗?
宴会上,我跟朋友聊起这件事。
“我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天天看着的,走过的地方,司空见惯,怎么会这么感兴趣呢?”
“那到未必。仔细想想,那门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若有所思,朋友放下正喝着的杯子,一本正经地说。
“比喻说,这门是木的,还是铁的,或者只是一道虚拟的,而非物质的东西。你必须确认,那里是否有门那么回事。如果果然符合实际,也就是说,那里的确有一道门,或者,你可以求助于私家侦探,看门里住着什么人,也可行埃”
“说得没错,可是,那门里只有一位老头子。我敢保证,上辈子也决没有可能跟他有什么瓜葛。”
“这么说来------有些可爱的地方了,”朋友开始沉思,双手不停地玩着高脚酒杯,过了一会儿,他慢慢问我,“也许有办法的,你可以告诉事情的全部经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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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从头说起吧,这天上午,出现了自从秋天以来很少有的阳光,温暖的阳光,一如冰寒之美酒般诱人胃口。我穿着一套干净清爽的运动服,提着网球袋,兴高采烈从客厅里跨出来。已经走出老远一段路,我忽然发现,似乎缺乏些什么必需品。不能少的,况且我还是第一次涌起这种感觉。所以,我迅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折回来。宿舍前空荡荡的,草皮碧绿,空气清新,仿佛飘渺着数以千计的玫瑰种子;好象几百年没有人烟了。可是,我只是眨眼之间才离开呀,怎么会充斥满心隔世之感呢?
于是,我仔细立定,检查我的记忆。遗忘犹如使命,刹时间,我不知所措了。存在于模糊的意识中的,只有哗响的泉水,遭杂的喧闹,白亮的阳光以及一片惊心动魄的心灵震颤------仿佛我的房子,缓缓地变换着形状;仿佛于时空之中,确实存在着一种狂放不羁的力量,在牵引着它。我惊奇地睁大双眼,看着房屋拉伸,然后哈哈大笑快乐地从我头顶一越而过,犹如一个2000年自由的青年。
我转过身子,确切地说,是为那强大的力量所吸引,我不得不转过身体。因为我隐隐感觉,今天一定遇着点什么来着,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或者正是我所期盼的。隐隐约约,我觉着,我的身体似乎在拉长,如同扯面一般迅速变化着,渐渐拉长,同时刻不容缓地变纤细;时间凝滞,一如海棉里残余的水。而感觉亦相应敏感起来——眼花缭乱——我的眼睛穿越身体的防线,膨胀着落进一片娴静的气氛里。
是的,是的,一片娴静但膨胀的气氛,仿佛秋风扬起花,又落回干净的泥土,我的眼睛落进司空见惯的对门,而且一直深深地走进去。因为那时,我的对门,如果我没有看走眼,或者说我意识正确,暂且这么说吧。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门,犹如一面映射于水下的镜子,新光熠熠,似乎具有某种神秘的生命力。它已经隐忍许久,现在终于爆发了。使我万分惊异的是,我情不自禁移动脚步,从容走了进去。
是的,是的,我的对门。我走进去了,很自然,像花开花落,风行水上。是一段青石甬道,两旁布置着荒草;没有哪怕一朵枯花,但却活动着一群舞蝶游蜂,看起来极度不和谐,仿佛芊芊玉手,却拿捏着一把碧绿的玻璃渣。我沉默地以脚掌规则地敲击着石板,只是寂静地沿着走下去;倒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我渴望走下去。对于这里的风景,我的眼睛表现出不习惯甚至抗议的一面。
这鬼地方,可有人吗?我心里这么想着,一面空洞地往里走,左面浓密草丛中,表达着一些陌生的异样,是一只精致的松鼠,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莫非是人来着?我脑子里传来欣喜的信息,想来确乎存在人迹的。也许,是一只可爱的蜜蜂,也好呀。漫不经心,我停下脚步,希望能看到些什么,只要能看到一片足以取悦眼睛的绿叶,也不错埃
“是我。怎么,吓着你啦?”
“蔼—那里,不会的,”我仓皇答道。
一个头戴花环,遍身缟素的女子,淡然自若,从一从深草后,款步而出。是属于纤若典雅之女子,她妩媚一笑,立于荒原之上,犹如一只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
“不好意思,出来玩,真凑巧来着,又碰到你了。”
她淡淡地说,如同我们见过面来着。可是,仿佛受磁力吸引般,我心灵缩了一下,感觉的确存在些许印象的,虽然很淡,如同一抹黄昏的云。
“噢------这里,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我轻轻问。
“刚才是一个人来着,我呆这里好些时候了。前一阵子,这里是两个人。具体地说,我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像‘你怎么会在这里’之类的问题,对于我如同一张白纸一样。反正身在这里,徒想无益。”
女子说完,妩媚一笑。看着我,犹如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我继续问道:“前一阵子,两个人?”
女子沉默地看着我,半晌,忽然轻轻呼唤:
“素天——”
“啊,叫我?你认识我?”
措手不及,我脱口而出。素天是我的名字,她怎么知道?我瞪大眼睛,凝视着她。她没有看我;踏着乱草,从容闲雅地走出,犹如一丝飞絮飘过四月的空气。忽然之间,我隐隐感觉,我们是有某种联系的,从一开始就有,甚至从某个遥远的岁月就已产生了,只是由于不经意的疏忽,从而,悲剧诞生了。她走到我身旁,侧立着,顺着风的方向,轻轻地说:
“或许认识,但现在,已经无足轻重。”
停了停,女孩咬咬雪白如贝的牙齿,继续说:“只是验证一下,没有什么啦。你大惊小怪什么,不过一场缘分罢了。”
“缘分?”
“只剩缘分了,很可怜吧?”
“如何?”
“不想说啦。”
——一个幽丽的女孩,也许,还有她温婉的眸子。欲念里,我曾说,你像谜一样。她只淡笑,对于我,你像一杯白水。或者我还说过其他的,但记忆不清了。她的淡漠,使我想起磁铁的颜色。苍白而粗糙的唇,证明她的矜持:她或许闭塞太久,习惯于淡漠了。总之,一个谜语一般的女子,吸引我向前,却拒绝我。
女孩子幽怨地看我一眼,开始往前走。小路崎岖不平起来,上面缀满珠子般的鹅卵石,静静走在上面,像颠簸于微风鼓浪。一前一后,两个人的影子交织,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天色渐渐暗淡,一阵阵沁凉的风从远处吹过来,带来荒芜之原的寂寞与冷清。两旁还是草,仿佛这里的一切,只属于草。漫无际涯的荒草,是这里的统治者。荒草是没有任何约束的,所以长势之茂盛,自然非人迹稠密的地方可比。这个谜一般的女孩,只信步走着,不知为什么,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从这条看来没有止境的路上,作着没有止境的穿行。
“去那里,这是?”我问。
“一个地方,带你去,如果放弃,尽管随便你,”女孩冷冷的,一如一枝明亮的冰凌儿。
“不会的。只是想知道,你可以介绍一下这儿吗?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可以的,想知道?”
“是的。越发糊涂来着。”
“倒还诚实,比较喜欢。我先说自己吧,不过早已经习惯了;一旦习惯,说不出来什么的,我尽力说吧,说多少算多少,可好?”
“行,我听着。”我一边说着,一边搬过一块鹅卵石,坐上去。她半蹲下来,微微笑着;从草里抽出一支半绿半黄的草茎,在手里玩着。
“这里是荒原,除了茫茫野草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会选择这里的,但可以感觉,这里可以接受我,所以就心安理得。这里之所以存在,仿佛依赖于我;如果哪一个慈祥天气,我心血来潮一走了之,我相信,这里的一切一定会随之灰飞烟灭。或者你不相信,我不会勉强你,但你会明白的。因为前一段时间,我绞尽脑汁仍觉一筹莫展,但行走在荒草漠漠的境界里,一个偶然——暂且这么说吧——使我认识了我自己,而且认识了一个男孩子。”
“那么,可能说说,是什么‘偶然’来着?”
“自从我来这里,一直游荡着,犹如一缕幽魂。但是,我头脑很清醒;我始终明白,我肯定走错地方了。而且,我迷失了方向。于是,我使劲往前冲着;对于脚下的野草,我仿佛视而不见,只不顾一切狂奔着,如一匹遗群草原上的孤马。”
“这么跑着跑着,什么孤独呀害怕呀的,全抛在脑后了。说实话,开始时,我确实害怕得了不得。这你可以想到的,一个女孩子,没来没由地,给撂大荒原上了;举目无亲不说,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更有甚者,我似乎把过去一古脑忘光了。眼前只有一波一波的草,可以装饰我的眼睛。我就那么跑啊跑啊,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意识里发觉,脚底硬起来了,仿佛踏上了粗糙的大理石板。”
她说着,呼吸急促起来;小巧而好看的鼻子,渐渐泌出了一层细密的雾气。那段草茎,被她过度用力掐作了三截儿。
“那是什么?你找到路了?”
“没有,没有找到路;但也可以说,我找到路了。我停下脚步,许久不敢睁开眼睛;因为碰壁太多了,茫茫草原上,哪有什么路呀。想着有路,不过为了支撑自己不倒下去,给自己留些幻想的希望罢了。我担心只是一块大石头,或者一片悬崖,如果那样的话,我宁愿是悬崖,可以纵身跳下去。闭着眼睛,做了不计其数的幻想,最后,我花了吃奶的力气,睁开眼睛——”
“是什么?路吗?”我问。
她嘎然而止,目光显得兴奋不已。修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如掠过静水的微风。
“一幢房子,一幢漂亮的房子------不知不觉,实在出乎意料之外,太叫人难以置信了——我胡乱闯进一所房子了。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互相映衬着;仿佛一把精致的小红桑墙壁上,嵌着一个落地窗子;窗帘是橘红色的,从内侧掩映着,让人联想到,里面一定是一个温馨的世界。漠漠荒原里,竟然存在着这么一处所在,简直太让人激动了。我站立在台阶上,默默想着,只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呀。可不是吗,我太想进去感受一下了。”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然后就听见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快近来呀,这里属于你的,快近来呀。”也不知由于什么力量,我不假思索就走进去了。这时,我才留意到刚才唤我的男孩子。高高的个子,晴朗的笑容,一个长腿的男孩子。我暗子啧啧称奇,因为心里蹦出一个强烈的欲望:他是我的,我喜欢他。”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歪起头,开始专注地打量我。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平静地说,“你知道那男孩子是谁吗?”
“刚才说来着,莫非是素天?”
“的确,”女孩说,好看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一副娇羞迷人的样子。
“素天,也是我的名字。你的意思是说,是一个酷似我的男孩子?”
“自作聪明!"
女孩厌恶地看我一眼,接着说:“什么酷似,我相信是,一定是的,他一定是你。只不过风雨过后,这个男孩子把一切都遗忘了。”
“或许吧?也许只是感觉。这么说罢,我理解你,但否认曾来过这里。我可不是孙猴子,会七十二变;再说了,我发誓,从没见过比这儿更糟糕的地方。真难以想象你怎么熬过来的,如果是我——”
“不用辩白了,开始我曾迫使自己相信,他一千一万不可能是你的;但是,现在,从这一番谈话中,我更无疑相信:他就是你。”
“如此——好吧,暂且如此,后来如何?”
“后来,后来------”她眼神一下子暗淡了,别样一番幽怨,悉堆眼角,一如一朵霜天早晨的花,渐渐蔫萎没落了,“他说,这里是你的,我等你好久了,一直等着,现在终于盼到了。你知道吗?我长年累月够建设着这里,只为有朝一日你会涉足。如果你不来,我迟早会枯死此地------屋子里布置极具艺术气息,这么着吧,说也难以说得清,我带你去看看,好吗?”
“好的,走吧。”
一段没有终点的行程,始终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并排走着,仿佛一对腼腆的姑娘。一段漫长的路走过去,四周的景色几乎没有丝毫的改变。抬头看天空,一会儿缀满亮晶晶的星斗,一会儿闪出耀眼的白光。寂寞,一如一块生铁;孤独,一如一根枯枝,笼罩着这片灰黄的土地。我尽力去作着这样的设想:假如我就是那个男孩子------但是,瞥眼瞅她,只觉迷茫,我如果是哪个男孩子,我会将我心爱的女孩放于这地方吗?
我们沿着白石甬道,一直朝最辽远的地方------
“喂,素天,看,我们回家啦。”女孩兴奋地叫,首先跑起来,像一只春天里快乐的燕子。
我举目四顾,早已脱离那野蛮的荒野了。这是一幢很漂亮的屋子,如她所说,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明亮的落地窗。从镶嵌着白玉的台阶上往里走,棕色的门是虚掩的;她快步跑上去拉门,然后立于门旁,默默注视我——好熟悉呀这眼神——我心里动了一下,犹如一个生锈的螺丝给润滑油浸透了。
屋子的布置如她所说,的确极具艺术气息的。四周的墙壁是蔷薇色的,点缀着一些碧绿的草本植物的茎叶,而天花板却是天蓝色。墙壁上挂着一副精印的印象派画,上面是几缕朦胧的星光以及一轮模糊的月。一条长方形的桌子,比齐着宽幅棕色帘子覆盖着的落地窗,与屋子一角遥想呼应。一张双人床,抵着背面的墙安静地卧于印刷画下。床的对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沙发,茶几之类------我徘徊在屋子里,思维像发酵似的,仿佛这里是我的宿命——以前确乎来过这里的。我回头看她,见她只是默默依在门边注视我。忽然,我发现前面书桌上有一叠东西,也许只有它,能为我提供一些线索呢!
我随手拾掇起来,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相片上的人物——我似乎熟悉的——仔细想来,更加不可思议,居然是我自己。我不禁抬头看女孩,她依然依着棕色的木门,一对水灵的眸子,只脉脉温情着。我继续看下去,或者她,窈窕笑着;或者我,或者我们,幸福依偎着。一边看,我的疑惑愈来愈增加了,这是怎么会事?难道真来过这里?不可能的,除非记忆给删除了,否则,我亲身做过的,会被遗忘锝如此干净?
“还怀疑吗?素天,现在?”
“拿不准。只觉着,我们似曾相识,但是,我仿佛失却记忆了,真的,真的,怎么可能?”我挠着头发,认真地思索,但毫无蛛丝马迹。“对不起,坦白地说,我一点儿也回忆不起来。”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想验证一下罢了。”她说的若有若无,长而好看的睫毛垂下来,白皙的手轻轻摆弄着衣角。
“至少留你些影象:你的确来过这里,这里虽然荒芜,但是有生机的,曾经生活过一个男孩子,还有一个女孩子。”
“可是,我实在没记忆来着——”
“我找你,正是弥补你的记忆。因为你,我才得以存在。同样,也因为我,你才会有这段记忆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明白一些。还有些什么?”
我放下相片,一面问。女孩叹了一口气,幽幽地,一如一八粉红的残花零落。她伸手理理鬓角,幽怨地看我一眼,然后走出去了。我紧跟出来,外面还是一片玄黄。
“没有什么啦。后来,那个男孩子说,他必须走了。我无言,他把这里交给我,然后义无返顾地走了。直到今天,我才找到他,不过,已经判若两人了。我难以置信,但既然发生,我只好暂时相信了。”
“唉,既然如此,该走的,总归走的,我必须走了。这里,完壁归赵吧。无论你承认与否,素天,这里的一切,一切均交给你了。”
“真不想离开啊------我只能选择走了,再见。”
女孩子说完,满脸挂满了亮晶晶的东西。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一转身,一路小跑着,往荒野去了。我心里奇怪着,为什么要剜我一眼呢,一面想,一面看她背影消失。这才醒悟过来,女孩子早已经不知去向了。我慌忙跑出去,眼前却只有一片茫茫荒野,那里有一个人影。我想喊——无从喊起——我居然没问女孩子的名字。女孩子就这么远去了,不着声息,一如她从野草丛里,拖颖而出。
我责怪着我自己,一面朝大道走去。忽然回头,心头一缩:红色小屋居然不见了。映于眼际的,只剩下灰蒙蒙的天空。我急忙按原路返回,却难以实现,因为走过的道路正急剧的缩短。我试着朝前走几步,大道又缩短了刚才走过的距离。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喊一声,疯狂地沿路跑起来,也不知跑过多少距离,只觉着眼前的草丛,如同飞鸟般向后退去;脚下不停有岩石滚过,一片哗哗地声音。
当——我撞到了一块东西,耳边轰一声-----
清醒过来,我还站立于宿舍前——脑子重重地,超负荷运载着这些惊心动魄的回忆,我晃晃脑袋,竟然当当地响,仿佛山里的钟声,清晰映耳。我打量对门,半开半掩着,一切安静如常,温暖的阳光,静静泻落于大街小巷。
“我敢保证,对门确实没有什么,但事情开始,我的确从对门走进去了。”
“或许只是一种形式罢了。我想问你,那个女孩子,你确信有些熟悉吗?”
“有吧。”
“那就对了。你平日里有过对于心爱女孩子的构思吗?”
“也有。”
“你喜欢这么构思,可对?”
“对的。”
“这就不奇怪了,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孩子,住进过你心里——只是你的构思——你却不经意又破坏了。很上一段时间,你停止了这么构造,换句话,也就是说,你停止了对你心灵女孩的建设。”朋友悠闲地喝下一口葡萄酒,继续分析:
“我想说,你走进了你心里,走入了你自己;而不是什么对门,那只是外表的形式而已。你看见荒草,看见女孩子,看见大道,看见石头,天空,也有沟壑,但唯一缺少树木,而那女孩子又走了。也没有关系,你可以重新修复,但绝对不能自暴自弃了。”
“或许,你真缺少什么罢,可不是?”
“依我猜,可能是爱情吧。不过,可要珍惜任何一个存在于的构思哦。也许,你刹那间粗枝大叶,会换来无限痛苦。呵呵------”
朋友说完,哈哈大笑,一面自己拿起酒瓶,准确地倒满高脚杯,又准确地喝去三分之二,高兴地走到其他客人那里,说笑去了。欢乐的宴会上,客人门们还在举杯痛饮,糟杂的声音传出老远。屋外,阳光晴朗,空气新鲜,我独自悄悄走出来。
“或许如此罢,但谁能真正懂得一个少年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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