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舢板杀手
天亮之后,他带我来到码头,椰子树下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神情抑郁地遥望着大海。
“他就是郎葛尔。”
“你们认识?”
“不认识。不过他每天都在这里站着,站了很多天了,而且一旦有人经过,他就会去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郎葛尔。”
我走到那个人面前,果然,他转过身来,把手放在胸前,算是行礼。
“尊敬的先生们,你们好,雅典的朗葛尔愿随时为你们效劳。”
“先生,神秘船长让我交给您一封信。”
我把信掏出来交给他,他打开来,只读了几行,眉头紧锁起来,不过又马上恢复了平静。他叠好信纸揣在口袋里,对我说:“真是非常感谢,为了表示感谢,我会给你一些报酬。”
他给了我一袋银币,然后马上匆匆向城里走去。我握着那银币的袋子,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
“我请你去酒馆喝点东西怎么样?”我对爱琴海盗说。
“你还是把你的船搞好一些吧。”他说,“拿这些钱把船修得象样一点,你说的那种救生艇就是舢板。”
“我不懂航海,再说我要船做什么?”
“你可以看很多地方。看见很多美丽的风景,发现不同的植物动物,欣赏各地的建筑物,认识更多的朋友,你还可以挖掘到宝藏!”
“你是说让我做水手吗?”
“笨蛋,你有了船,当然是做船长了。”
“那谁做水手?你给我做水手?船大了我就不能一个人划动了,我只能划动舢板。”
“你可以雇水手啊!”
“钱不够吧?”
“你先把船改造一下,至少弄得好一些,那些事情之后再说。”
我接受了他的意见,我们向船厂走去,码头距离船厂并不远,因为方便修理的关系,船厂必须在海岸线旁边,距离船厂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那些伙计在院子里搬送着材料,忙碌着,有一个黑黝黝的家伙忽然看到了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向我冲来,兜住大门便想把我关在门外,我和爱琴海盗挤着门板,他死命一样地顶着,回头绝望地喊着:“救命啊!救生艇杀手又来啦!”
他对于我的出现,显得激动万分,甚至泪流满面,脸也憋得通红。 “大哥!我求求你了!你知道修补一条船多么不容易吗?要仔细检查漏水,还要修补帆和维修火炮,我们还要安装撞角,织补鱼网,修理防护板,这是多么艰苦的劳动!”
这话听来真是对我莫大地羞辱,我顿时火冒三丈:“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沉掉一条船是很简单的事吗?你想想,一条船被打破,进水,彻底沉到海底需要多少时间,况且你还要学习游泳,而且体力要好,而且我是在与海盗的对抗中沉掉那些船的,这意味着我随时可能被炸死杀掉,所以这些沉船不同于那些撞在石头上沉下去的船,是多么光荣而有价值的沉船啊!”
爱琴海盗无奈地说:“别说这些废话了,我们是想要买船的!”
他努嘴示意我手里的钱袋,那个伙计将信将疑地放弃了抵抗,把门逐渐打开。
“你们要买船?”
“不,也不是买,我们要把他的船改造一下。”
“这个好说,只要有钱,我们就做事的。” 他们叫我把船开到船厂的小码头去,而且并没有派人来帮助我,因为我已经从那边开过5次船了,船厂老板看见这条新的舢板后,说:“ 你一个人打捞起来的?”
“不,我帮船长送信,他送了这条船给我``````虽然他也没说送给我,但我看他是回不来了,总之不管怎么样,郎葛尔先生给了我一些钱,我想把这条船改得好一些。对,主要是要大一些,再装上去几门炮,然后,最重要是能够让它变得快一些。”
“这样再遇到海盗你就可以跑得快多了,不至于在几个月内连续沉掉几条船!”老板大笑着补上这句,这话让我对他的印象实在很差,因为他太多嘴了,并没有证据表明我是因为开不快而沉下去的,而是因为船不坚固。
“老板!我有责任向你说清楚事实!我遇到海盗的时候他们正在喝酒唱歌,并没有注意我,是我主动去狙击他们!我先是丢了石块,砸在一个酣睡的家伙头上,他没有醒,随即我又吹口哨咒骂他们,他们依旧不做回应,于是我开了一炮却没有打中他们,当然我打中了他们头上的一只水鸟,那只鸟掉了下来,掉在一个家伙的酒瓶上,他吓了一跳把酒瓶掉在地上摔碎了。你知道那艘海盗船并不大,所以他们向我攻击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反抗,但是我的船居然没有经受住他们的一击,整个过程中我并没有逃跑的迹象,也没有转舵,船之所以会沉,就是因为你们修得不坚固!你要想办法让船坚固得像石头就可以了!我不需要太高的强度。”
老板被我的道理驳斥得哑口无言,我们把船停在他那里,谈好三天后来取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