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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终于可以做一款“大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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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ALI是国内颇多争议的游戏经理人。本篇名为“再记”的缘故是在2002年年底，笔者曾经采访过他。当时，他正在网易做《精灵》的产品经理。
那次谈的不少，可说来有趣，笔者对他关于游戏的一番高谈阔论没留下什么印象，却牢牢记住了他原来是一个心血管科的医生——或许，这是一种猎奇心理在作怪——不管怎么说，从“白大褂”到游戏人，跨度有点大。
转眼间，一年半过去，ALI再次坐到我的面前，而种种因素已经决定这次谈话不会是上次采访的简单延续——毕竟，在过去的20个月里，无论是ALI本人还是游戏产业这个圈子都发生了太大的变化。至少，8月3日世嘉在上海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是一个不能忽略的背景。在这个会上，来自日本的游戏巨人宣布将由天图科技在中国大陆运营他们的《莎木online》，而ALI正是天图的副总裁。
慕容的诉求是做一次带一点生活化的人物采访。希望以下的文字，能帮助大家认识一个更为真实的ALI。
一、与世嘉合作——“主流情结”的阶段性满足
8月3日的发布会上，ALI并没有像人们事先想象的那么活跃，他甚至没有等会开完就回家了。作为合作伙伴，世嘉给他专门留出了坐席，但他没待一会，就把座位让给了一个相熟的记者——这次参加报道的媒体很多，而座位又有限，站在后排的记者大有人在。
次日采访，聊起这个事情，ALI哈哈一笑：“那个会嘛，主要就是宣布一下。关键还是后面的继续开发和运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当笔者提起与世嘉合作可能会改变业界对天图的定位时，ALI眉毛一扬：“我想，是这样的！”话虽简短，语气却变得坚定。
对于和世嘉的合作，ALI显然曾经仔细推敲过其中的意义，“过去，很多业界的同仁——其实也包括我自己在内——可能都觉得天图是一家非主流的游戏公司。但这次签下《莎木》后，我想大家对我们的看法会有些改变。至少，谁都知道世嘉是个什么样的公司，而他们是不会随意选择合作伙伴的。”
的确，选择天图不是世嘉的异想天开。据记者了解，在这次签约前，世嘉对天图的“底细”做了非常详细的了解，除了高层之间的谈判，他们从上海分公司派出专员与天图的每一位部门经理都做了多次面对面的谈话；此外，世嘉还请“第三方代表”对天图过去一年中关于游戏运营所有主要操作进行了调查。而这个调查进行得相当秘密，甚至ALI也承认：“我到今天都不知道这个‘第三方’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调查报告的内容”。
公平的说，现在就去从产业角度关注天图与世嘉的合作为时尚早。按照双方公开的说法，《莎木》明年5月才开始内测，在此之前，两家公司还要进行将近一年的联合后续开发。而对ALI个人来说，笔者却认为这次合作有着特别的意义——
先插一段闲话。去年6月，ALI告诉笔者天图正在和暴雪谈《魔兽世界》的代理权，而且“很有机会”。可笔者并不以为然，在礼貌的提醒几句“安心做事，不要炒作”之后就挂断了电话。5个月后，笔者出差到上海，一个偶然的机会来到天图，结果ALI把我拉到他的电脑前，从里面调出一堆文件，全是他们提交给暴雪的关于《魔兽世界》的推广方案之类的资料。看完，他很认真的说：“你看，我们当时确实是在努力争取的，不是炒作！”那时，他的眼神，很倔强，其中似乎还带着一点委屈。
提这个故事，是想说明，其实ALI对于做一款“大游戏”一直是充满渴望的，而这种渴望，引申出来则或许是一种“主流情结”——ALI自己对此也并不讳言，他不只一次的提过他的目标是“做主流的公司，主流的团队，主流的产品，主流的理念”。可以说，这次与世嘉的合作，对于ALI的“主流情结”来说，是一种期待已久的满足，哪怕他表面满不在乎，在笔者看来，那都不过是对兴奋的某种克制而已。
ALI应该算是中国游戏圈的“名人”，其个人在圈内圈外所引发种种争议，也是不争的事实。而在笔者眼中，他以往的所作所为，不管正面负面，其背后的内因都在于这个“主流情结”——平和时，便是积极；过度时，便是急躁。现在，ALI终于迎来了他期待的“大作”，这或许可以理解为是某种承认，我想，他今后会变得从容些吧。
二、关于“话题炒作”——我做游戏就只会“炒”吗？
ALI做游戏的方式被争议早已不是一天两天，而在他成为天图的副总裁全面负责《天之炼狱》之后，这种争议似乎又大大的上了一个台阶。
在业内著名的BBS“DONEWS”上，《天之炼狱》简直是“长盛不衰”的话题，几乎围绕着天图每一次市场动作——譬如抛出“三陪小姐玩游戏”之类的话题——在论坛上都会引发一场论战，但总体来讲，站在“反方”的人数总是多得多。其中，客气点的，一般会说“恶意炒作”；而若是性子火爆点的，“出口成脏”，也不希奇。
对于笔者询及这个问题，ALI显然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分析起来冷静得很：“有人说我做游戏推广‘无所不用其极’，我不同意，客观的说，我更愿意把我们的这些手法归纳为‘话题炒作’。每一次的题材和形式可能不同，但说到本质，我们是抛出一些‘话题’让媒体和玩家一起来面对，来发表观点。而既然是话题，当然要留出讨论的空间，所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也很正常。”
“不担心这样的操作会让人觉得你不‘主流’吗？”笔者有意“刺”他一下。
“‘主流’应该怎样介定？”他反问我。
“至少需要获得比较广泛的承认。”
“这需要时间。”
ALI告诉笔者，其实天图从来都没有彻底放弃所谓的‘主流’操作，投放广告，组织地面推广活动，他们都做过，只是效果并不十分突出。所以，他们后来才开始尝试‘话题炒作’。
其实，能让ALI理直气壮的真正资本在于结果——“大家对我们的方式有看法，但这样做之后，《天之炼狱》的最高在线人数到了5万人，我觉得这是一种成功。何况，现在不是有很多公司也在学习我们的做法了吗？”讲到这里，他总结似的回到了“主流”的话题，“在任何一个行业，一些新的方法、新的手段出现的时候，受到非议都是不奇怪的，因为大家不习惯，觉得不‘主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会鉴别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让略让笔者有点诧异的是，ALI本人并未继续滔滔不绝的介绍他搞“话题炒作”的心得，在如上扼要介绍了几句之后，他忽然冒出一句：“大家是不是觉得我做游戏就是靠炒啊？”
这问题来的突然，笔者一时也不免语塞。好一会儿，还是ALI打破了僵局：“怎么就没人关心关心我们在技术上下的工夫呢？”这时，他脸上浮现出有点纳闷的神情，这在他，并不多见。
由于“技术”的问题完全溢出了原先的采访计划，笔者也便听他介绍。ALI说：“好多人觉得我市场做的活跃，其实我自己认为这方面金山比我更强，《剑网》和我们同期推出，但市场推广的广度、速度和节奏上，把控的都更出色。《天之炼狱》能做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觉得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在于技术与市场的配合——有些东西是没法宣传的，但玩过炼狱的玩家能告诉你很多细节，比如《炼狱》是第一个在中国服务器上经验值比韩国服务器高的游戏，我们在官方主页上公开玩家的意见回馈表，并且能够在一周之内对这其中70%的意见和要求做出反应。”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这样操作，其实不是我的创新，而是我从教训里找到的经验！我可以很坦白的说，包括话题炒作在内的这些市场手法，在没来天图之前，我其实就已经尝试过了，但就是因为与技术脱钩，最终的效果并不好。现在大家依然盯着我们的炒作，我真的是认为这对天图是一种误会。”
看的出来，ALI甚至有一点无奈，但做为一个事实，在信息时代，任何关于表象的误解确实都变得非常容易了。出于对ALI和产业圈的了解，我知道以上他的解释可能又会引发新的争论，但对大家都比较幸运的是，时间可以帮助我们证明。
三、为中国游戏打造训练营——游侠的力量
客观的说，此次为ALI进行专访，一个重要的动机出自于笔者对“游侠”的重新定位。
“游侠”现在的全称应该叫做“游戏创作室”，而在3年前，他们还并不不像今天这么引人注目，其中的成员或为一些专业游戏杂志写写稿子，或做做单机游戏的汉化，但基本都是自娱自乐。而今天，“游侠”已经是国内最大的游戏人自发俱乐部组织——据记者调查，游侠目前规模为150人左右，其中在游戏圈工作的约80人，占中国所有专业游戏从业者的6%左右。而ALI，正是“游侠”的创建者和领头人。
游侠的人，喜欢叫ALI“老大”，尽管这个称呼更多的只是体现亲昵和友好，但无疑也足以成为ALI在“游侠”组织中所具有威望的注脚。不夸张的说，从对中国游戏产业影响力的角度讲，ALI“游侠老大”的这个身份，可能比他“天图副总裁”的身份要大得多！
说起“游侠”，其建立的渊源可以追溯到1999年。当时，ALI依托浙江电信制作了他的个人网站——游侠网，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些单机游戏的介绍、攻略而已。后来，随着这个网站论坛的逐渐活跃，游侠的队伍逐渐建立、扩大。
“我当时的想法是建立一个完全开放式的非赢利性质的游戏爱好者的俱乐部”，ALI介绍，“我不再自己写稿，而是带动游侠内部形成一种氛围：互相帮助，比如，老成员既帮助新人写东西，也通过他们已有的资源帮助新人发稿子。与当时国内其他的很多游戏工作室不同，游侠完全没有赢利的目的，我们也甚至不需要一个如何紧密的组织结构，大家要做的，只是在发稿署名时加一个‘游侠’的title，稿费完全由每人自己领取。这样，到99年底，我们的规模扩大到20人，这以后，我才开始有意识的去推广“游侠创作室”这个品牌。”
按照ALI的说法，2000年是游侠“转型”的一年，他们开始从一个“写手组织”变成一个更综合的游戏人团体。他介绍说，从这年开始，游侠开始吸收包括网站设计、技术支持等各种与游戏有关的人才，而他们的宗旨也调整为“为游戏产业培养专门人才，为游戏玩家提供交流平台”，并一直延续到今——显然，那次调整与当时网络游戏发展的大背景不无关系。
关于游侠迅速发展壮大的原因，ALI认为有三点：第一，是会员推荐制。自2000年之后，新会员若想加入游侠，必须有老会员做引荐；第二，是非功利性。ALI一直强调，游侠绝对不是一个赢利性组织，而正是这一点，使会员之间的关系更为纯粹，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矛盾；第三，则是自由的无组织原则。ALI说，如果说有什么规定的话，那么游侠唯一的规定就是“没有规定”，每个会员，在游侠都保持着绝对的自由，“我不认为游侠是一个组织，我们只是关注和尊重成员个体的利益”。他举了一个例子，不久前，有个在某知名游戏公司工作的会员告诉他说希望来天图，而他谢绝了这个请求。理由是现在那家公司比天图运做的更成熟，待遇也更好，对于个人的发展来说帮助更大。
不过，对于第三点，不管ALI当初如何设想，游侠的“组织化”却在成为事实——天图的“话题炒作”能够展开得比较火爆，众多游侠成员齐心协力自然功劳不小；而就在天图公司内部，现在也已经有不少游侠成员，一个值得一提的小花絮是，中午领盒饭时，据说很多员工报的都是游侠ID，而不是真名。
建立游侠网也许只是当年ALI一时兴起，但从长远来说，这却可能是他为产业做出的最大贡献——我们现在无法预计“游侠”这个“训练营”还会为中国游戏圈继续补充多少新鲜血液。
结语：
应该说，ALI是个比较性情的人，而尤其有趣的是，在他身上优缺点的辨证关系似乎体现得特别充分。比如：
他说话好夸张，容易给人留下浮夸的印象，但这样的习惯似乎又与他一些大胆的创意有种必然联系；
他写文章手发“油”，务虚远过务实，写出新闻矫情无比，甚至颇有无病呻吟之嫌，但一写起讲演稿，那种激情澎湃的文字却又意外的受欢迎(据说一次去上海某高校讲演，他的风头甚至压过了阿里巴巴的老板马云)；
他有时候冲动易怒，让人觉得不讲道理，但正是这种性格，却让他把韩国的技术人员管得服服帖帖，而对韩国员工的管理一直是让很多国内游戏公司头疼不已的事情……
如导语所述，本文与一年半之前的那次采访已大有不同，因为一切都在改变。所以，笔者也无意在此为ALI做什么盖棺定论。但可以确认的一点是，ALI对中国游戏产业拥有自己特殊的影响力，而且，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这种影响力在加强。
最后，补充一点，ALI，名叫郦彦卿。
ALI小传
·1996.8-2000.1 杭州市第三人民医院 内科医师
·2000.1-2000.12 硅谷动力网络技术公司游戏频道主编
·2001.1-2001.12 第三波宏碁戏谷公司 《龙族》市场部经理 兼任宏碁戏谷游戏网站主编
·2002.1-2002.11 网易在线游戏事业部《精灵》产品总监
·2002.12-2003.6 新浪乐谷《天堂》产品经理市场总监
·2003.6-至今 上海天图科技 副总裁兼运营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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