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快报记者 林波
最近,在广州市黄石路附近经营一家网吧的刘先生心情忐忑———他正面临一个两难选择:自己开了2年多的网吧到底要不要继续搞下去?如果继续经营,利润越来越薄,随时都有亏本的可能;如果把它卖了,现在谁又肯出个好价钱?与刘先生一样,广州许多网吧业主如今都遭遇同样的困惑———短短两年,他们就经历了从“朝阳产业到夕阳产业”的落寞
。
刘先生开网吧的经历可以用“三级跳”来总结,奇怪的是,如按照时间来划分的话,每年的年关总是一个“拐点”,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个“拐点”又会是怎样?
2002年为挣钱,节衣缩食开“黑吧”
当年,还在某公司里上班的刘先生梦想能“脱离苦海”,寻找一个自己当老板的机会。斟酌良久,他选择了开一家网吧。选地点、买设备、租场地,资金不够,他又找了4个合伙人。2002年6月4日,刘先生的网吧终于开在了外国语学院北门附近。
“节衣缩食只为开起这家网吧,当时心想很快就能熬出头了吧?”回想起刚开网吧时的情景,刘先生难以忘怀,“算好肯定能挣钱,充满了激情。”
刘先生的选点非常合理,网吧旁边的高校学生是他主要的客户,并且附近还没有竞争对手,不愁没人光顾。但限于手头资金不多,起初才上40多台计算机。当时学生来上网每小时收4元,几乎24小时营业。“按现在的标准,我们当时开的也是一家‘黑网吧’,因为没有哪个部门会来管,也不用办什么手续。”刘先生说,当时根本不怕有哪个部门会过来突击检查,网吧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就在爆满的网吧给刘先生带来巨大希望的时候,2002年6月16日,北京“蓝极速”网吧大火烧了起来,25条生命逝去的同时,网吧也被舆论推入了深渊。正准备申领各种证照的刘先生也停止了申请,“因为根本没希望拿得到”。据他的估计,当时有合法身份的网吧,全广州一共才9家。而对于“黑网吧”的称呼,也从那时起频繁地在媒体上出现。
这个时候国家酝酿新的《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管理条例》还在等待国务院通过。法治在拉开序幕。
2003年上规模,不择手段应对竞争
“生意还是照样做,只不过开始谨慎起来。”刘先生说,“拐点”在当年春天,自己苦盼半年多的网吧经营牌照终于拿到了手,洗掉了“黑网吧”的身份。
但试图“光明正大”做生意挣钱的刘先生不得不开始面对激烈的竞争———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外语学院北门附近就开起了6家网吧,旁边的陈田村也有5家,并且“规模一家比一家大,配置一家比一家好”。刘先生告诉记者,围绕外语学院北门附近不足1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就有十多家网吧展开激烈的竞争,每家网吧上网的机子都在100台以上。
为了应对竞争,网吧业主们开始不择手段。在一些“黑网吧”的带领下,这种恶性竞争主要表现在两方面:首先是“放开了服务内容”,不分男女老幼,来上网的顾客可以随便上黄色、赌博等网站,想看什么基本上满足要求。其次是价格战,对外上网价格一降再降,大网吧的规模效应取得了竞争优势,“黑网吧”由于成本小,也能活得不错。
“为了应付竞争,我不得不与大家同流合污,不然就没办法生存下去。”刘先生说,从2003年下半年开始,他与股东们商量后又投入了几十万元,把上网的计算机增加到了100台。但此时,网吧已经进入了微利时代,增加机子并没有带来明显的效益,幸好,还有迅速兴起的网络游戏留住了不少顾客。
2004年谋转型,网吧卖还是不卖?
对于刘先生来说,网吧的另一个“拐点”在今年1月份又来了。那个月,他痛下决心将网吧搬离了外语学院北门附近。在离原处800多米的黄石路旁,刘先生找到了一个400多平米的场地,原因是这里房租比原来便宜了不少。
在那里,刘先生的主要顾客是外来打工者与城中村里的年轻人。上网2.5元/小时,带摄相头聊天4元———普通上网服务和游戏依然是刘先生网吧的主要收入,其中网吧里还兼卖游戏点卡和饮料、小吃,为了节省成本“空调能不开时就不开”。但此时,刘先生已经开始谋求转型了,他说现在自己最怕的是“政策又发生变化”,“动不动就搞整顿”。网吧已经投入了60多万,卖还是不卖?